凱子文的世界

六月鳳凰花開，又有一群學生要離開校園了

每年五、六月間經過北安路看到鳳凰花開的一片火紅，代表又有一批學生要畢業，今年大女兒也要從國中畢業，只是會考的壓力似乎沖淡了部分喜悅，在公佈成績前似乎都過得戰戰兢兢。

三年前大女兒剛從國小畢業，學校距離家裡大概兩公里多，因為下課時間沒辦法接送，就買了一台腳踏車當成上下學的交通工具。特地在開學前帶她騎一次通勤路線，某些路口指定一些路標讓她辨識，就怕一個剛剛國小畢業的學生迷路。

記得剛開學那天早上天氣陰陰的，看著穿著制服，戴上安全帽踩著腳踏車的背影騎出社區，心理面還是有一點不安。過了幾分鐘後開始下起雨，拿著雨衣騎著摩托車追出門去，追了好一段路卻都沒看到人，只好回家穿好雨衣上班去，心裡想著：不知道她到學校會不會一身濕？

大女兒念的是女校，青春期的女生聚集在一起總是有許多的恩怨情仇交雜在裡面，只記得回家來常常說：誰跟誰比較要好、誰又不理誰、那個人和誰在交往…（女女配），好像跟外界對該中學的印象（一向以氣質聞名）不太一樣。也有可能是賀爾蒙分泌不均造成的副作用，除了韓國男星之外隨時可能看身邊的人不順眼，更不用說常常有的小圈圈排擠活動了。

在學業上我們對小孩要求不高，只要有達到中等程度就可以，但也許是國小都是安親班幫忙盯著，回家也沒有再複習的習慣，所以一上國中考起試來真的有點灰頭土臉，當考完試後成績常常是母女吵架的原因。國一時也剛在摸索怎麼念書，可能也因為上學時間拉長，也不想再去補習加強數理科目，第一年就在衝突跟挫折中渡過，小孩不好受大人也覺得有點難過（自己教，但是她好像聽不太懂）。

經過一年磨合後，學校生活比較習慣後，再來要求她去加強比較弱的科目（數學），這時終於點頭去學校旁邊的補習班上課。每週一天上課一天練習考卷，慢慢的有把程度拉上來。之前答應過若數學考試分數達到標準，就會送她手機當獎勵（但是使用時間還是有限制），希望能達到鼓勵的效果。沒過多久就在某次的期中考，數學分數超過設定標準，聽說拿到考卷後有人驚聲尖叫，第一支手機就這樣賺進口袋裡。可是沒多久數學成績還是慢慢回到原來的水準，始終維持在低水位，不知道那次考試是不是剛好出題老師放水，那次的分數就成了三年的最高紀錄了。

國中女生的團體生活也很令人好奇，導師算是比較守舊派的老師，對自己所教的科目（英文）一直很要求，也因為這樣讓英文學習維持得不錯，但對於管教方面就常常引起「議論」。可能是真的很關心班上同學，所以都叫「勤寶」（勤班寶貝），而大女兒是那種比較木訥類型，聽到「親密暱稱」就覺怪。經轉述班上有一群老師比較偏愛的學生，但那群人常常陽奉陰違就又讓她不太想靠近，就變得在班上比較邊緣了。

大女兒個性上比較不會拒絕人，再加上個子比較高大，常常是導師的搬東西義工，只能安慰她發育比較好就多運動一點。但是在蟬聯了多屆的衛生股長後，終於受不了跟老師抗議應該換人做做看。因為打掃時常有人摸魚，或是又常常有人不遵守廢棄物回收規則，屢屢要她當黑臉來糾舉同學，換來的是冷言冷語和被排擠，到最後只能出動媽媽寫聯絡簿辭退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任務了。

國二大概也是個黑暗期，理化一加入原來的數學就不寂寞了，因為兩顆常常一起「槓龜」。補習班去聽了一兩家都不太懂；再加上若多補一科可能整個禮拜晚上都在補習班度過，所以每次平常考或月考成績公佈時，就是上下兩代交火的時刻。老實說自己在國中時也不太認真，只能說各科都只維持一定程度，但也不會落到後半段去，看到大女兒的狀況真的有點擔心。即使知道說教沒有用，忍不住時也足要念，這時反而好像是媽媽有點看開，除了成績單回來時間外，還保持一定「友好關係」。

看小孩成長就像看別人當兵一樣，轉眼會考就在眼前了。記得自己在考高中的最後階段好像有點覺悟，補習時從最後一排移到前排，回家時常常唸書到半夜兩、三點，大女兒在最後階段好像也出現同樣現象。

某個星期她邀了某位同學來家裡玩，言談間提到有參加會考衝刺班，媽媽知道後徵詢她的意見，她也覺得應該去補習班試聽看看，就這樣好像開始了最後階段的衝刺。學校四點多放學後先走路到「大橋站」，搭一站的火車到台南火車站，在北門路附近找晚餐吃完進補習班，有課的話就上課，沒課就到自習教室念書。這時當家長的就只能支持（補習費），晚上九點半左右出現接人回家，回家盥洗一下再看時間溫習隔天要考的範圍。約兩到三個月問持續這樣的生活，很令人驚訝的是大女兒都沒有以前常會發出「很累」的哀號聲，也許心裡面真的是有些改變與成長了。

一路衝刺到五月底的會考，考試當天還因為台中的管顧課程沒法陪考，就只能讓媽媽陪著去衝這最後一關。還好學校很早就預訂好體育館位置，又從學校廚房準備好午餐與各式飲料，可以讓考生無後顧之憂的專注在考試上，這點讓一般公立國中畢業的我們大開眼界。兩天的考試就在學校和老師的用心照顧下結束，高壓了幾個月的生活終於可以放鬆，只是過幾天學校的補考還要參加，算是在畢業前的最後一項考驗了。

考完試後兩禮拜，端午連假的第一天就是學校的畢業典禮，一大早就帶著畢業生到校，畢業生去搬上換畢業服（類似學士服），我們就在校園裡面逛逛。就像三年前帶著新生來報到一樣，中庭大草皮一樣翠綠，只是多了許多興奮合影的畢業生。沒多就大女兒也著裝出來，和我們一起合照紀念，連那個「思考很多元」的弟弟也被（使用蠻力）拉進來拍照。多j處充滿歡笑與尖叫聲，也許這些今天要好的同學在明天以後就不會再天天看到，只能充分利用這短暫放風的時刻，拍下這值得留念的時刻。

正式進入禮堂後畢業典禮開始，免不了的有師長與長官的勉勵，這些講話當然越短越好，剛好新任台南市長也需要趕攤，短短不到一分鐘的講話獲得最多掌聲。而後畢業班導師們所製作的影片是另一波高潮，相處主年的老師最後的叮嚀讓學生們興奮尖叫，可見得現在老師也不會八股式的說教了。有歷史的學校總有傳統的儀式，最後校訓「溫良恭儉」的匾額與燭火一起進場上到舞台，在師長的揮手道別下畢業生依序退場，完成了人生中的一個階段。

離場後沒有和大多數的家長一樣留在學校拍照（因為早上已經拍過，也有可能直升高中部三年還會在同樣校園），帶著興奮的畢業生回屏東阿嬤的老家。為了會考應該有幾個月沒回去了，雖然小時候長大的菜市場旁舊居已經拆掉，但是還是要回去告訴疼愛她的阿嬤畢業了，還有那個「據說」小時候常常幫她洗澡的叔叔。

後記：

真正在寫這篇文章時會考成績已經公佈，在女兒自己努力下（及她老爸拜遍台南靈驗的廟宇的努力下），成績比起預期的好（與在校成績比較），也如願進入直升高中部的名單之內，雖然之前有提醒她高中的課業會更加繁重（甚至無趣），既然上了理想的學校，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。高中會是另外一個人生的重要階段，但是⋯這些事都等到高中開學以後再講了，再下來是她期待已久的七月初「韓國偶像朝聖之旅」。不知道回來以後是會繼續「瘋韓國」？還是從此改崇拜他國偶像？…不知道我這個LKK的老爸會不會想太多了？